18 十八章 (第2/2页)
在追孟盛楠。
为了追到她,陆司北甚至去了一趟北京。
对于池铮来说,谈女朋友实在太过简单,陆司北去找他取经了。那时他在北京国际读大二,陆司北过来找他。那个秋季的早晨,阳光落在地面。俩人在他的出租屋里喝了点酒,陆司北就全招了,为情所困那样儿简直太丢人。
陆司北问:“你说怎么做才能追到她?
J池铮活动了一下脖子,手里把玩着酒杯。
“谁?”他问。
“她好像总把自己藏起来。”陆司北半醉半醒,又像是自言自语,“你接近不了,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办。”
池铮哼笑了一声,想起以前陆司北提起过。
他问:“怂了?
J“你不了解她。”陆司北半耷拉着头,“我总觉得她有喜欢的人。”
池铮淡淡问道:“现在到哪一步?
J“普通朋友。”
他舔了舔门牙,抬眼。
陆司北自嘲地笑了一声。
“能不能有点志气?”池铮吸了吸脸颊,“不就是一个女生吗?”
那时候他甚至都想不起她的脸,只知道姓陆的作的死去活来。陆司北酒量差,喝了几杯就醉了,含含糊糊地说:“你不懂。”
池铮暗骂了一声。
陆司北又重复道:“你不懂。”
池铮:“懂个锤子。”
“那你说怎么办?我特意跑过来一趟,你至少说点经验,我不能什么都不会就走吧?”陆司北醉醺醺道,“至少说几句。”
池铮喝了口酒:“我就一句。”
陆司北:“什么?
JJ池铮:“你得有诚意。”
陆司北:“什么?
JJ池铮又喝了一口酒,酒意穿肠过,他轻声一笑,把手搭在膝盖上,声音低了几分,垂眸道:“非你不可的诚意。”
那晚的后来,他一个人又闷了七八瓶。
再醒来时天已大亮,只记得去口袋里摸烟,听见陆司北稀里糊涂地说着“孟盛楠”,怀里不知什么时候抱着自己的钱包。池铮没有听清,只是嗤笑了一声,拿过来想一探究竟,刚打开就看到里头躺着的那张笑容满面的脸,那是他第一次对她有了深刻的印象,有点像新垣结衣。
陆司北第二天就走了,带着诚意。
一年七个月,这是他追她的时间。
当时她将谈朋友这事儿告诉戚乔,那姑奶奶简直炸了,恨不得脚上蹬个哪吒的飞火轮下一秒就来到她身边,然后掐住她脖子盘问细节,光想想就比托马斯笔下的精神病专家汉尼拔还可怕。
那时候,孟盛楠还是短发。
室友李陶曾经开玩笑:“你问没问过陆司北喜欢你长发还是短发?
y她想了想问:“有区别吗?
J李陶甩了甩自己的及腰长发:“你看我适合什么发型?
J“要不烫个卷?”孟盛楠看了一眼,并不是很认真地在建议,“最近流行的那种。”
李陶自知被耍,要挠她痒痒。
她最怕来这个,李陶得意了:“碰一下都难受得不行,那陆司北怎么忍得了?你们俩谈的不会是柏拉图式的恋爱吧?”
其实倒也不是这样子。
她的印象里,陆司北是个特别温柔会疼人的男生。他好像总知道自己在想什么,然后会在最恰当的时机出现。在一起第二天他就将自己的企鹅号、人人号、邮箱包括密码都写到一张纸上塞给她,孟盛楠没法不要,只能任由它躺在宿舍抽屉的角落里盛满灰尘。
李陶说:“陆司北不爱江山爱美人。"
那是2008年,大二下学期。
孟盛楠还没正式答应陆司北,但俩人某些时候都没课便会一起跑去图书馆看书上自习。有时候她会带本书去一楼计算机阅览室,然后写点小散文或者和老朋友聊天。
午后的阳光铺满桌面,一个人坐在玻璃窗前。
那天她正在读原版塞缪尔·贝克特的《墨菲》,这是小说中的第一句话,也是很经典的一句话。前辈说一本好书最显眼的一个重要细节,就是要有一个好的开头。
像这本书里那样:@The sun shone,having no alternative,on the nothingnew.
(太阳照常升起,一切都没有改变。)
她刚在笔记本上写下这句话,耳机里电脑右下角的响了。
江缙说:“哥又要折腾了。”
孟盛楠对着电脑屏幕笑了笑。之前听说江缙去青藏格尔木待了些日子,回来见人就扎西德勒,张一延还在群里公然挑衅他是富二代的命,操着流浪汉的心。
他们聊了几句,然后下线。
那头的江缙吹着口哨乐,还沉浸在分享后的“人逢喜事精神爽”的状态,正得意着,宿舍门被推开,进来了两个人。
“什么事乐成这样?”一个室友问。
另一个男生笑哼了一声:“保不齐是他那个干妹子。”
“可以啊,池铮,猜得够准。”江缙说完又想起什么,然后问,“你新设计的那个算法弄得怎么样了?"
池铮眉头皱了:“还在做。”@“这样吧,给你介绍个人。”
那个下午,江缙就把老校区的陆怀叫了出来,几个人聚在祥福饭店一直待到晚上,喝了两扎啤酒算是认识了。陆怀虽不是学计算机的,但这方面是有能耐的,当年还在新概念和李想聊得热火朝天,江缙都知道。
包间里,几人酩酊大醉。
“这么好的牛人不介绍,早干吗去了你?”陆怀踢了江缙一脚,“今天不喝不相识,要是高中就认识多好。”
池铮挑唇笑:“走一个。”
期间聊起关于开发软件的新想法,他们的意见不谋而合,倒是真的终于做起来一个程序开发,有关学校课程表的一个简单的手机软件,当时他们几个人也是钻在一间办公室里,熬了很多宿弄出来的,算是第一次创业,不过那是后话了。当时都没有想过以后,二十岁的青年,性格脾气也都会有磨合,但都是男人,说起话不含糊就是了。
后来,都喝高了。
陆怀打车先走,江缙和池铮勾肩搭背回了学校,已是九点过半,路边的学生来来回回,夜色凝重。
江缙缓了会儿说:“哥们喜欢一个人五年了。"
风吹过来,池铮稍微清醒。
他点了根烟:“你那个妹子?
J“那就跟我亲妹子一样。”江缙笑了下,“另外一个。池铮偏过头。
老和我拌嘴,一步也不让的那种。”
他们边聊边走,半摇半晃地回到宿舍。
比起外边十一月的天,屋里暖和无比。池铮直直地躺在床上睡了过去,兜里手机静音,暗响不停。深夜里上铺的江缙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,枕边的文学杂志从床缝慢慢滑落了下去。
下铺池铮的脸刚被砸个正着。
他半眯着眼睛,用手拿开扔至头顶,只听见轻轻的咣当一声又安静了。那会儿酒劲又上来,他脑子正混着,胡乱地把了把头发又睡熟了,白月光落了一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