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4 第 84 章 (第2/2页)
谋,也抵不过对方兵马众多,城陷也只是早晚的事。
待到他回了府,薛鹂已经躺在床榻之上不省人事,苍白的脸上也多了些病态的红晕。
魏玢捏了捏她的指尖,薛鹂没有丁点回应,很快终于有侍者来通报消息。
在看向魏玢的时候,侍者的面色显得有几分为难,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“事到如今,你说便是了。”
侍者几乎难以抑制地叹息一声,满面无奈道:“信使来报,郡公所带领的兵马,行至途中又折返了回去。平远侯亦是如此。”
魏玢愣了一下,也不禁感到意外,想了想,问道:“是上郡出了事?
J侍者见他已经猜出了缘由,便不再支支吾吾的,直言道:“上郡被围困,平远侯认定魏氏会派兵来救,魏氏也当平远侯会增援成安郡,谁知两方都奔着上郡去了。”
想来想去,似乎也只有这个原因。魏恒骗不过自己,他清楚梁晏才是他的血脉亲人。而平远侯养育梁晏多年,虽待他严厉,却也是将他视为亲子。@魏玢成了次要,因此本说好的援兵迟迟不来。
他沉默片刻,淡声道:“下去吧。”
侍者退下后,房中仅剩他和薛鹂。
魏玢托着薛鹂的手掌,脸颊贴在她的掌心,如叹息似地唤了声她的名字。“鹂娘”
@薛鹂依然静默无声,没有丝毫回应,只有胸口处的起伏能让他稍稍安心。
“鹂娘我不会让你死。”
叛军中不乏有士族中人,也都听过魏兰璋这个名字,得知是他在守城,这城池久久未能攻下,他们倒也没有太意外。敬仰魏玢的人不在少数,见他落入今日的窘境,也不免有些唏嘘。魏氏是可用的人才,并非没有人前去劝降,然而魏氏出身魏氏,以魏氏的风骨与气节,降了反倒是件稀奇的事,他们也不曾抱有多少希望。
因此,在魏玢愿意降城之时,连叛军中都是哗然一片。
有人心中鄙夷,亦有人为留下人才而庆幸。
虽说叛军中的人参差不齐,有士族与寒门,亦有粗鄙野蛮的夷狄与庶民。倘若能将魏玢收揽到钧山王手下,放过这满城的军民也不算难事。何况很快世子便会赶到,要杀要留,还要看他的定夺。
降城当日,成安郡骂声一片,魏玢一人揽下所有罪责,即便他们早有屈服的心思,此刻也像是找到了出口,将所有不堪的辱骂之词都推到魏玢身上。
敌军应允了魏玢的要求,不杀城中百姓,不奸|子,将草药送回城中。而他愿投钧山王麾下,不再替当今圣上效命。
魏玢一人换一座城,已经极为值当。然而军中不少未曾开化的蛮夷,并未听过魏玢的大名,自然也不知晓他的分量,想要拦住他们在城中烧杀劫掠才是难事。
既然应允了魏玢的要求,他们也该尽力去做,只能让手下人拦着,不许他们在城中滥杀无辜。
听闻魏玢还有一爱妾,他们便将两人一同关入地牢,等到赵郢赶到成安郡再行发落。有寒门学子前来拜见魏玢,态度还算恭敬,甚至还允许魏玢带上自己的琴。
只可惜看守的人是两个夷族,听不懂中原的官话。魏玢让他送些水来,对方丝毫没有理会,他便放弃了。
薛鹂意识不清,难得地开了口,呢喃着要喝水。
魏玢并未多想,用琴弦割出了伤口,将血喂给了她。
夜里的时候他又喂了两次,再缓缓替她擦净嘴角的猩红。
薛鹂意识不清,半梦半醒的时候尝到了口中的腥气,恍惚着睁开眼,听到黑暗中响起细微的咯吱声,却没有听到魏玢的声音,遂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次日晌午,才有人迟迟送来了药。
赵郢赶到的时候,见到的便是魏玢将薛鹂抱在怀中,替她擦净下颌处的药汁。魏玢的衣袖滑落,露出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痕,半个小臂上都是干涸的血迹。
“魏兰璋。”赵郢面色阴沉,冷声唤他的名字。
魏玢并未抬眼看他,只是自顾自地替薛鹂擦净唇角和衣襟,好一会儿了才抱着她起身。
他平静道:“治好她,我会为你效命。”
赵郢冷着脸将薛鹂接过,愤愤道:“倘若不是你,她也不会是今日的模样。”
魏玢没有答话,臂弯间的重量忽地消失,似乎一切都随之变得空荡荡的。